“那又如何!你的伤势就这么的摆在这里!谁还能给你抹去了不成?”
南宫子安愤愤挑眉拍桌,落地有声的斥责着。
让南宫宥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的错愕:
“父亲!孩儿知道,父亲为孩儿伤心,但此事事关我们三圣山的关系。一定要从长计议啊父亲!如若因为孩儿的伤势破坏了和平,孩儿会成为千古罪人的!”
“无需再提!此事交于为父即可。为父定要为你讨回个公道!”
“家主!宇涂山来人了!”
外面传来一声通报。让南宫子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:“好,来得好啊。”
转头,对着南宫宥说道:“你好生休养,为父这就替你讨回公道!”
甩袖离去。
只留下满脸错愕的南宫宥。
很显然,南宫子安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。
他平复了下心情。从枕头下拿出一个黑色口哨般的东西,放到嘴边轻轻吹动。
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过。
不到一刻钟的时间,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便出现在了他的卧室里。单膝跪地:
“还请少主吩咐。”
南宫宥将那个哨子放在手里把玩,嘴角若隐若现的出现一个玩味的弧度。
“去正厅,看看他们在商量什么。”
“是!”
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不是什么好事。
譬如说昨日和他一起围剿南宫宸的那些人,很不幸看到了他走火入魔的时候,也十分不幸的看到了他真实实力,所以,他们不能活在这个世上。
只有死人才能完整的保护好秘密。
他看着手上的伤痕,是那些弟子拼死留下来的。
可惜啊。最后还是没能敌得过他。
*
正厅里。
南宫子安坐在主位上,胖脸严肃的板起,但,贼眉鼠眼的小眼睛还是忍不住的乱飘。想学习端庄威严的家主故作高深的拿起茶杯。
看上去却是不伦不类。
偏南宫子安还是没有察觉出来,轻咳一声放下茶杯:“敢问这位弟子来此何事?”
下面站着的花芽不卑不亢的低了下头对着南宫子安禀到:“南宫家主,我们师祖并不放心那魔头,所以让在下来看看定安山可有什么帮忙的地方。”
南宫子安呵呵一笑:“原是为此,劳烦替本家主谢过宇文师祖的好意。定安山一切安好,无需担心,倒是有一事还请弟子回去转告一声。”
“家主请说。”
“昨日,我门下弟子外出夜猎回归,在定安山的山脚下被一群蒙脸的歹徒袭击,死伤惨重,唯一一个幸免的弟子还深受重伤,弥留之际告知我,那些歹徒身着千泽山服侍。请弟子将此事转告于宇文师祖,请师祖来定安山商量对策,本家主以为是有人在故意挑拨我们三圣山的关系。”
听着这些话,花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的惊讶,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:“是。弟子会转告于师祖,请南宫家主放心,”
“嗯,可惜我那弟子的尸首还未处理,本家主就不留用膳了、请谅解。”
“那在下就不打扰了。请南宫家主节哀。”
看着花芽离去的背影,南宫子安的脸上闪过一丝的算计。
挥手招来了下人:“去给千泽山送去一副拜帖,就说本家主有事商讨。”
“是。”
与此同时,南宫宥也接到了这个消息。
他眼神微咪的看着地下跪着的人:“消息确凿?”
“是,少主,家主要去千泽山。”
“什么时候?”
“明日。”
“哦?你说,我到底是让他去呢?还是不让他去呢?”
南宫宥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口哨。轻飘飘的问着。
地下的人却是将头低的更低,没有回答他的问题。
忽然他握紧了口哨,眼神一冽:“去,在路上埋伏一些人。拦着我们亲爱的家主。”
“是!”
夜黑风高夜,杀人放火天。
风萧萧兮易水寒,壮士一去兮不复还。
千泽山的祠堂里,凌千瑶摇头晃脑的念着这些诗词,她觉得她的命运是如此的多舛。
大风呼啸,打在木门上,发出吱丫吱丫的声音。
祭台上的烛火被吹得摇曳,一闪一灭得,更是增添了一分诡异的色彩。
她躺在跪拜的蒲团上,望着那些牌位,心里默念着:
“凌家的列祖列宗啊。虽然我不是真正的凌千瑶,但是呢,我也是凌千瑶,看在我们都是一个名字的份上,你们就不要吓唬我了呗,再说了,我来这里也是天意,说不定还能改变咱们凌家的结局不是?求求了,别吓我,我胆子很小的。”
话音刚落,神像后面便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,吓得凌千瑶蹭的一声坐起。随手抄起桌子上的烛台紧紧的攥在手里。
“什……什么人!我告诉你啊,我可不怕什么神鬼的,装神弄鬼的吓不到我!给我出来!”
噗嗤。
那诡异的声音消失,在神像后面出现一个熟悉的声音。
凌千瑶捏着烛台,一步步的朝着角落挪去。
昏暗的灯光照在墙壁上,照出那个神秘人的影子。
影子挪动着,渐渐的,一个清秀的脸出现在凌千瑶的眼前,在看到凌千瑶手里的东西的时候,好笑的问道;
“妹妹,你这是做什么?”
见到来人,凌千瑶才呼出了一口气,抚着自己疯狂跳动的小心脏,白了一眼凌千钰:“你不声不响的出现在这里,我能不害怕吗?”
“害怕?妹妹你害怕?”
听到凌千瑶的回答,凌千钰有些疑惑的看着凌千瑶。
凌千瑶却没有看出凌千钰的不对,将烛台随意的放下,坐回到蒲团上:“对啊,为什么不害怕,这里是祠堂,你又没发出一个声音,我当然以为是鬼啊,”
“噗,鬼?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怕鬼呢?”
凌千钰带着探究的目光坐在她的身边,有意无意的说着。
凌千瑶本想接着回答下去,不过在看到凌千钰眼中的探究的时候,压了下去:
“那这不是出去转了一圈吗?心惊胆战的提心吊胆了好几天,所以有些害怕、”
“哦?原来如此。来,这是哥哥从厨房给你拿的点心,你回来也没有好好的休息一下,先吃点吧。”
说着从自己的身后变魔法一样拿出一盒点心,摆在凌千瑶的眼前。
看着那些诱人的点心,凌千瑶很没骨气的咽了下口水。
“谢谢哥哥。”
抓起一把点心就塞到了嘴里。
瞧着凌千瑶的样子,凌千钰微微的笑着,宠溺的揉着她的发丝:“慢点吃,没人跟你抢。”
“咯咯,神魔时候窝能触区呀?(哥哥什么时候我能出去呀)?”
不顾嘴里塞得东西,口齿不清的问着。
凌千钰的笑容不减,亲昵的捏了下她鼓起的腮帮子:“你这次的事情闹得很大,今天下午,定安山递过来一封拜帖,说是明日要来千泽山找爹有事商讨,想必是为了今日在林子里发生的事情,所以,你还要在这里待两天,”
“啊~”
听到在待两天的话,凌千瑶的嘴角都耷拉了下去,眼睛里的光也消失,就连手里的糕点也没有心情吃了。
她不想在这里待。这里很害怕的、
见凌千瑶这副样子,凌千钰无奈的叹气:“你啊也没用的,为了平息这件事情,只能这样,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那定安山要人。我们千泽山还没窝囊到连一个人都护不住的情况。”
“呼,那就行,对了,南宫宸怎么样了呀?”
她歪头问道,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她觉得凌千钰在听到南宫宸这个名字的时候,闪过一丝的不满和鄙夷。
就连语气都冷了几分:“他没事,酉时向医师已经给他吃了天灵解毒丹,哼真是便宜那小子了。”
“那,吃了之后有什么效果吗?伤势转变了吗?”
凌千瑶连忙的追问着,冷不防的被凌千钰敲了一个板栗。
“吃你的点心,哥哥受伤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关心哥哥,那小子受伤的时候,你在他跟前转来转去的,他是你哥还是我是你哥啊!”
凌千瑶吐了下舌头,抱着凌千钰的手撒娇:“哎呀,哥哥。那当然是你是我亲爱的哥哥啊,哥哥会给我送吃的,不想那个家伙,只会欺负我。”
凌千钰心情好转的哼了声,手指戳了下凌千瑶的额头:“那你心疼他不心疼我?”
“哎呀,当然是心疼我亲爱的哥呀。但是今时不同往日,南宫宸受了那么重的伤,我就是担心嘛,所以他的伤势好转了吗?”
“放心,死不了。不过伤势没那么容易好转,他不要命了一样,体内的经脉损伤严重,就连脊椎也断了,能活到现在就是个奇迹。”
“啊?这么严重吗?他真的没事吗?”
凌千瑶紧张的望着凌千钰,她怎么不知道南宫宸受伤这么严重?脊椎怎么可能会断?
“哼,没事,他命大着呢,不过向医师说了,他的修为可能没了。”
“什……什么?”
修为没了?那他是怎么将那群人打败的?
凌千瑶皱眉回想着一路上南宫宸的表现,装逼的表现。那个实力,不像是修为没了的实力。
忽而,脑中闪过了张伯希说的话:“你入魔了。”
再想到南宫宸打败那些人的时候,身体流出来的黑气,“入魔?他不会真的入魔了吧!”
“入魔?谁入魔了?”
凌千钰冷不防的发问吓了凌千瑶一跳,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了。
尴尬的笑着:“哈哈,没事,哥哥,我就是在想一些事情。”
“什么事情?”
他生怕凌千瑶走了什么偏路。一本正经的警戒着:“妹妹!虽然你的修为很低,但是,你绝对不要走什么邪路,只要哥哥在的一天,就不会让你受欺负,知道了吗?”
“啊?什么?哥哥,我不是……”
“不是最好,你也见到南宫宥走火入魔的样子了,修炼的唯一道路只能是脚踏实地,如果你想走捷径那么一定会有后果在等你,虽然哥哥不知那南宫宥是如何做到,但,你决不能学习南宫宥,知道了吗?”
“知道了哥哥,时候不早了,哥哥还是休息吧。”
见点心也吃完了,凌千钰也知道再留下来也不合适,在走的时候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下:
“妹妹,你真的不能走什么邪路啊。要听哥哥的话,外面的闲言碎语你可以不用在乎,你只需要记住你是千泽山的凌千瑶,遇到什么困难,有哥哥和爹娘在。”
“嗯,瑶儿知道了。哥哥慢走。”
望着乖巧的凌千瑶,凌千钰无奈的摇头捏了下她的脸,便收拾起盘子,在看到盘子上的东西的时候,眼底的笑意刹那间消失。